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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修羅場之斷指少年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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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良熱鬧看的差不多, 劉高願吐的浴缸裏外瞅著實在太惡心人,但是松綁她又不想沾劉高願的邊, 想了想只好晃悠到廚房拿了把菜刀, 打算讓劉高願舉著她遠距離割一下了事。

劉高願好不容易蹬著刺溜滑的浴缸好容易站起來,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嘴上把從良整死了好幾個來回, 正在糾結什麽角度跳出去能不踩到嘔吐物不摔死,結果見從良拎著菜刀進來, 嚇得他腳底下又一出溜直接摔回浴缸裏, 這次沒那麽幸運, 連腦袋都完全淹沒, 還嗆了兩口浴缸裏摻了自己嘔吐物的水。

從良拎著菜刀正要往前走的腳步僵住了,把菜刀默默放在浴室櫃上,捂住了耳朵,果然劉高願坐起來呸呸呸吐了幾口,開始了堪比歌劇二一樣的引頸長嚎,從良隔著手掌,都能聽出其崩潰其抓狂的心境。

這種情況真的不是故意的,她就是想教訓人,沒想惡心人, 主要是趕巧兒了……

等到劉高願終於不嚎了, 從良拎著菜刀躲著地上的嘔吐物走到浴缸邊上,劉高願劉海不知道怎麽成三撮兒貼在腦門上,活像個流浪的三毛,仰臉看著從良拎菜刀過來, 渾身顫抖眼球帶血絲兒的瞪著她,卻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狂犬病發想咬死個人。

“你轉過去,我給你把領帶割開”喝了加料浴缸水,這確實有點不人道,從良雖然不是故意的,但也有點不好意思,說話的聲音就不怎麽強硬,堪稱商量。

劉高願瞪著從良沒動,“呸”的吐了一口,用眼神向從良傳達了“我他媽要整死你”的意願。

從良沒工夫跟他這領會精神,見劉高願不動,揮舞了兩下菜刀,“你還沒泡夠?”

“酸湯浴?”從良說話也損,劉高願氣的一鼓擁,想把水濺從良身上,從良眼疾手快的把冰涼涼的菜刀貼上劉高願的臉蛋,“你到底解不解,不解就泡著。”

到底冰涼的刀刃,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,劉高願浴缸裏向後擡起手,配合著從良讓她割領帶,一言不發青筋亂跳呼吸如同變異的瘋狗。

從良割開了手上的領帶,就麻溜的拎著菜刀往出跑,關上浴室門的瞬間劉高願腳上解開的領帶伴著嘶吼的艹你媽,一塊砸在浴室門上。

從良按著浴室門驚魂不定,她武力值占優勢,但是架不住劉高願嘔吐物是生化武器的級別,她一點也不敢沾。

磨砂的浴室門外,從良看著“啪嘰”沾在門上領帶的黑影,漸漸出溜下去,裏頭傳來各種高難度姿勢的花式國罵以及放水和開淋浴的聲音。

好歹沒抓狂到泡了酸水還跑出來,不然她還真不知道這人滿身“生化武器”她怎麽對付。

劉高願在裏頭洗澡,從良放下菜刀,到廚房裏洗了洗手,覺得保安小哥買那個墊肚子的雞蛋灌餅,已經墊不住肚子底兒了。

廚房搜刮了一圈,從良沒見著一丁點能吃的東西,連一袋方便面都沒找到,很顯然劉高願家的廚房,就是一個擺設。

浴室還在不停的嘩嘩嘩,從良轉戰冰箱,發現除了酸奶和底層的一小桶雪糕,竟然連一塊面包也沒有。

拿了雪糕坐在沙發上挖著吃,從良還掏出電話,給從安發了個短信,說今晚可能會回去的很晚或者不回去。

從安隔了好半天,發了個“……”從良領會了老半天沒領會出這是什麽意思,索性就不領會了,一口接一口的塞雪糕,吃了半桶,按了按胃好像有點太涼了,還直想咳嗽,只好把雪糕放回去,接了點熱水喝。

十幾分鐘過去,浴室還在嘩嘩嘩,從良喝了點熱水緩過來,把雪糕又抱出來,打開電視,小口小口挖著吃。

半小時過去,浴室仍舊嘩嘩嘩,劉高願洗澡從良不想靠近浴室,但是等的有點不耐煩。

折騰這麽一通已經半夜一點多,從良一桶小雪糕都吃了,電視二百來個頻道轉了兩圈,一點半,劉高願還沒出來。

從良轉悠著找趁手的東西,離挺遠往浴室門上扔,廚房一把鐵勺子都扔沒了,劉高願總算是罵罵咧咧的出來,穿著一個大浴袍,露半截小腿光著腳丫子,出門就踩湯勺上了。

從良正開了冰箱在喝唯一一罐酸奶,見劉高願出來含含糊糊的說“你先去換衣服。”

劉高願氣勢洶洶的進了臥室,只是卻沒換衣服,轉眼的功夫就拎了個玻璃瓶子出來了。

從良站的位置背對著臥室,正在仰脖子控酸奶底子,聽見動靜一回頭的功夫,“當”的一聲,老厚的玻璃觀賞瓶子,就在她頭頂炸開了花。

“我去你媽的!”劉高願的罵聲傳進耳朵裏的時候,從良手裏捏著酸奶罐子,腦袋上一溜熱乎乎的血線順著眉角淌下來。

她感覺不到疼,可是也給砸懵了幾秒鐘,酸奶罐子掉地上,從良背靠著冰箱,往下出溜到一半,就緩過來了。

她先是伸手接了摸了把臉上刺癢的熱流,見了一手的紅之後,原地擡腿就照著一臉猙獰的劉高願肚子蹬了一腳。

由於距離近不怎麽使得上勁,劉高願沒蹬出去多遠,只是摔了,但肚子上都是軟肉,從良這一下蹬的他倒地之後,一口氣好半天沒倒上來,側躺著臉煞白,連艹你媽都只能用氣聲罵。

從良腦袋上應該是開了口子,只是她好的快,一會功夫就不流血了,她本來想好說好商量,冤家宜解不宜結,姜寅上船就算有劉高願的關系,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。

可是這傻逼敬酒不吃,她也懶得耽誤時間,還困還餓,把客廳的電話線順著茶幾拉老長,夠不到劉高願,她就直接拎小雞子一樣拽著劉高願濕漉漉的頭發,扯到茶幾跟前,“打電話!”

劉高願捂著肚子只罵人不動,從良暴躁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,尋摸到棒球棒,照著劉高願浴袍底下伸出的兩腿兒就砸。

她專挑骨節,力氣控制在疼又砸不壞,砸一下說一句,“打電話。”

劉高願好好的慫逼富二代不當,這會兒不知道怎麽“抗日英雄”上身似的,堅強不屈上了,砸的嗷嗷叫滿地爬,就是不打電話。

“嗷~臭婊字,老子不整死你不姓劉!”劉高願隨手茶幾上劃拉到什麽都往從良身上砸,“嗷~我草你媽!”

從良打了一會也讓劉高願扔的煙灰缸又把額頭給砸了下,見劉高願跟她們家以前便秘的狗崽子似的,拖著屁股滿地亂蹭,給氣樂了。

劉大少堅強不屈,她蹲下身要出絕招,只是她剛湊到劉高願的面前,還沒等說話,就猝不及防讓已經連娘們兒招數都用上的劉高願,直接把手背撓了好幾條血道子。

“你他媽的瘋了?!”從良忍不住吼道。

劉高願其實也沒什麽能耐了,他發現他一個老爺們竟然讓個女人追著打,倆腿砸的他根本站不起來,他兩次擊中這娘們的腦袋,哪次都是開瓢見血的力度,這娘們竟然沒事人一樣!

“你看好了。”從良兩手攥著棒球棒一邊抓一頭,客廳的水晶燈映照的整個茶幾附近斑斕晶亮,尤其的如夢似幻。

從良繃著後槽牙兩手反方向使勁,她一點也不想跟劉高願磨磨唧唧的打架,還他媽不能打太狠,怕狗急跳墻,不想讓從安給她擦屁股,關鍵是她又困又餓想回家,只好出個絕招把人嚇唬住。

劉高願陰沈著臉,氣喘籲籲的悄默默活動雙腿,從良離得他進,他手裏攥住一個煙灰缸的半茬子,他長這麽大,還沒被人這麽揍過,家裏恨不得把他慣上天,這娘們幾次三番的惹他,他打算下狠手。

只是他盯著從良,手裏抓著茬子剛要動手,就被從良手裏慢慢變形扭曲的棒球棒給驚的僵硬在原地,瞪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。

從良一看有效果,手上更賣力,擰麻花似的,哢哢哢幾下子,就把一個鐵質的空心棒球棒給擰成了輪旋紋的鐵棍子。

“看到沒?”從良手上又加了把勁,把棒球棒一下子擰折了,她虎著臉,刻意挑起了兩邊的眉毛,加上一臉尤為幹透的血跡,像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狂,“我能把你擰成碎肉兒你信嗎?順下水道一沖,沒幾天就能漚成大糞。”

劉高願僵的跟個死木頭似的,倆眼瞪成溜溜泡,臉白的吊死鬼一樣,說話音兒不自覺都帶上抖,“……這裏是我家,小區樓道到處都是監控器。”

從良不欲跟他廢話,從茶幾上扯過電話,遞給劉高願,她又不是真的變態殺人狂,她就是想嚇唬人,好讓她大寶兒平安下船。

從良把電話遞到劉高願的手邊上,十分不耐煩,“趕緊他媽的打電話,姜寅要是在你船上少一根毫毛,我就真的把你擰碎,順下水道沖走。”

她拿起話筒照劉高願臉蛋上拍了下,“你別不信,就算有監控,也沒人能相信是我幹的,再說我還有從安。”

劉高願臉色更白了,整個人都有點哆嗦,客廳如夢似幻的水晶燈,晃得他覺得自己面對似乎的也不是什麽真實的世界,一個女人能徒手把鐵棒子擰折……

他看了看身邊還丟著的兩截廢鐵,有一截還貼在他小腿上,冰冷的觸感提醒他這是真的鐵,不是塑料泡沫。

在非人類力量的威脅下,劉高願身上堅強不屈的“抗日英雄”魂魄煙消雲散,他哆哆嗦嗦的接過話筒,擡手照著電話按鍵比劃了半天,卻沒按下去。

半晌才楞模楞眼的擡頭瞅從良,像個嚇傻的小孩兒,連說話都慢吞吞的,“我手機泡水了……我記不住電話號……”

從良:“……你沒有電話本嗎?”

劉高願木木的搖了搖頭,“沒有……”

從良眨巴了幾下眼睛,跟劉高願大眼瞪小眼的對視,心裏十分的懊惱,她怎麽忘了把手機拿出來,就把人給扔水裏了!

焦躁的“嗖”一下站起來,嚇的劉高願哭腔都出來了,“我記得酒店的,我打去查!”

從良原地顛腿,等著劉高願往酒店打電話,查出了游輪上的電話,又接到游輪負責人的頭上。

“有個叫姜寅的“荷官”,”劉高願下意識擡頭看了從良一眼。“一個人體靶子不能上……”

對面也是頭一回接到這樣的命令,半夜三更給老板叫醒,說話也木楞楞的,“那……那讓他幹啥?”

從良聽不清對方說啥,又“嗖”的蹲下身,按開了免提。

“讓他跟著荷官發牌去!發牌去!”劉高願連忙道。

“啊?是熟手嗎?生手發牌……”

“哪來那麽多的廢話!”劉高願打斷對面負責人的話,“我說發牌就發牌……”

負責人管這游輪也有好久了,他當初也是道上混出點名頭的,還是劉高願稱兄道弟請來的,很有手段的人,這船上的事,劉高願還從來沒插手過,更別說這麽跟他說話。

半夜三更讓叫起來本來就不順心,又無緣無故的讓老板吼了,更是氣不順,不過到底是吃著劉高願手底下的飯,拿人手短吃人嘴軟,他憋的粗聲粗氣,到底也是應了。

“荷官發牌安全嗎?”掛了電話從良稍稍放心,但還是怕劉高願耍花樣,又撿起地上的鐵棍子哢嚓哢嚓擰。

“絕對安全!”劉高願咽了口吐沫,聽從良擰鐵的動靜,聽的尿意上湧。

從良達到目的,眉眼松快,想到姜寅上船冒險就是為了弄到錢,不由又擔憂道,“那能掙到錢嗎?”

“能的,能的。”劉高願趕忙說:“發牌的荷官比人體靶子掙錢……”

從良瞄了一眼兩點多,心松了下來,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“你最好別騙我,要是他不能好好的下船,我有的是辦法搞你。”

劉高願沒吭聲,他現在對從良的感官完全不是看人的視角,他覺得從良是怪物。

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,從良撓了撓後腦勺,指了指劉高願呲牙又威脅了下,就往玄關去,這個點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著車,難不成還要從安接?

自打從良找過劉高願那一次之後,每隔個三五天就去找他一次,從安給提供行蹤,公司酒店家裏,倒不再打人了,就是例行捏碎個沙發扶手,一腳蹬裂個老厚的全景玻璃什麽的。

主要還是讓劉高願打電話給她打聽姜寅在船上的消息,順帶著恐嚇他不要搞事兒。

姜寅上船之後,跟著新上船的十幾個人“培訓”,本來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以為會給安排人體靶子,沒想到管事的獨獨把他撥出去,讓他跟著老荷官又學了兩天的發牌。

他手已經好了,線是不用拆的那種,一直用紗布包著是因為新長出來的嫩皮兒怕磨,但是發牌不能手滑,就摘了紗布。

兩天後他給安排在小桌子上發牌,雖然一站就是一晚上,可是相比給人當射箭發飆轉盤靶子的那些,要好的太多了。

晚間的時候他住集體宿舍,卻很快就被孤立了起來,因為跟他一塊兒來的都上靶子場,一天下來各種各樣的傷,還有個哥們第一天上場下來,腿穿了個大窟窿,一直在床上躺著,只有他自己一直守著一個小桌子在發牌。

姜寅不知道怎麽回事,他問過管事的,管事只是用怪異的眼神瞅他,含糊打發他。

一個月,宿舍裏爬不起來的,發燒的暈船的滿身都是傷的,就他一個全頭全尾的人,姜寅整整守著那小桌子發了一個月的牌,要下船分傭金的時候,卻拿了十四萬,連上場最多,受傷最重,臉都劃開的一個,才拿了九萬。

姜寅一個月不涉險卻拿了大頭,一幫人一開始以為他有後臺,可是見他除了不上場也沒別的特殊待遇,漸漸的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勁兒了。

他用統一發的布兜子把錢裏三層外三層裝好,發完錢最後一晚上,船進入青林市,不過他們工作人員要最後才能下,當晚姜寅沒有躺下,貼身的包他特意用衣服纏了在了身上。

甚至連宿舍都沒回,摸到員工的小廚房靠著,插上門,打開臨海的窗戶,聞著腥鹹的海風,打算熬到明早上最後下船。

屋子裏的人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對勁兒,現在發了錢,那幫人眼珠子都紅了,他必須慎之又慎,這船上傷了慘了卻臨下船一分錢沒拿到的很多,上船每個人都有保底,不是沒發,是被搶了,而且他們這些小蝦米掐架沒有人會管。

只是姜寅沒想到,他即便是沒睡,沒回宿舍,甚至插上了廚房的門,也還是沒逃過去。

那幫人半夜不管不顧的撞開廚房的門,不知道什麽東西掄在他頭上,姜寅癱倒在地上,什麽也看不清聽不清,天旋地轉他滿嘴都是鐵銹味。

只是他的意識卻無比的清醒,他緊緊趴伏在地上,任後背密布的拳腳,只死死摟緊衣服裏的包,像一個護著腹中孩子的母親,撕聲尖叫,試圖引來能救命過路人。

然而這種事,在這艘本來就淩駕在規則和道德法律的船上,能吸引來的只是企圖想要分一杯羹的人。

一群人圍著姜寅打,甚至用東西砸姜寅的後腦,姜寅卻跟沒知覺一樣只喊,卻不求饒也不松手。

“媽了個逼的還是個硬骨頭!”

“用這個給他一刀算了”一個人拿下掛在案子上的尖刀,“我不信他漏了還能蜷著。”

“不行!不能搞出人命是規矩,把他給我拽起來!”

幾個人七手八腳,姜寅被硬拽起來還是佝僂著,並且緊摟著胸前不松手。

“我操!他媽還不信了,你個八爪魚!”

“把他擡案子上!”

一人上手去掰姜寅的手指頭,姜寅的慘叫出聲,新長出嫩皮兒的手指斷口兒被撕裂,他的左手中指也被生生掰到幾乎要折,衣服被扯開,脖子上還貼著脅迫的尖刀。

夜色深沈,順著窗戶飄進屋子的海風腥鹹,姜寅像一條粘板上的死魚,被剁掉了腦袋,卻身子又一個打挺,掙開了按著他人的手。

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格外的清脆,姜寅抱著布包,一個翻身腳直接蹬在試圖按著他的人身上,硬是從廚房的小窗戶撞了出去。

員工的小廚房在偏底層,可即便是這樣,從小廚房離海面的高度也有將近二層樓高。

姜寅拍在海面上的一刻就算是有下意識的肢體防備,也幾乎失去了意識,嘴裏嗆了腥鹹的海水,身體卻麻的不能動,腰上墜著的包,此刻幾乎成了他快速下沈的重石。

但他大腦還清醒著,他清醒的知道,錢不能丟,命也不能丟,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,他喜歡的女人還在等著他回去,他屏住呼吸,先是放松肢體由著自己向下慢慢的沈,等到四肢被水面拍擊的麻勁兒過去,才奮力的向上游,終於在肺片能承受的極限,幾近窒息之前鉆出了海面,呼吸到了救命的空氣。

游輪已經開出老遠,船已經到了青林市,可是現在距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,姜寅沒有跟著游輪,而是慢慢朝著岸上別處的燈光游過去。

然而望山跑死馬,何況姜寅負重前行,燈光就在眼前卻怎麽游也游不到,他的四肢在冰冷的海水裏已經酸痛的幾乎要擡不起來。

等到他終於咬牙切齒青筋暴凸的摸到岸邊,姜寅整個人癱倒在海灘上,雙腳尤在水裏,一動也不能再動了。

天邊已經開始泛白,姜寅在岸邊癱了許久,還順道看了一個絢麗的日出,這才挪動沈重的好似墜了鉛球的四肢,拖沓著步子,慢慢的往岸邊走。

這裏是青林市,卻不知道是青林市的哪裏,上岸是一個嘈雜的水產市場,姜寅一身濕漉漉的抱著懷,吸引了不少人的註意。

他找了一個胡同垃圾桶的邊上,蹲在只有流浪貓狗會到的臟兮兮地面,打開了布包,錢都已經濕透了,但因為票子都是嶄新的密密實實的貼著,只要晾幹再到銀行兌換就沒有什麽妨礙。

一直到這會,姜寅才露出點笑模樣,他盯著濕漉漉的錢,他的衣服甚至還能擰出海水,他的後腦額頭脖子手指全都是被海水泡白了翻著咧著的傷,他每動一步都像是拖著一頭大象,可是他笑出了兩個酒窩,他的眼睛比晴空夏夜的星辰還要亮。

姜寅哆嗦著勾斷捆著錢的紙,摸出兩張濕漉漉的紅票子,仔仔細細的把布包重新拉好,用衣服裹緊,沿著水產市場走到了頭,才終於見著了公路,上了一輛路邊等活的出租車,啞聲報上了家裏的地址。

姜寅上了出租車,癱在座椅上,看著車窗外陌生的流動的街景,疲憊的閉上眼,輕輕的動了動嘴唇,卻聲音極低,出口連他自己都聽不見。

他說:“姜寅,生日快樂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晚了點,抱歉,不想卡在半路讓你們揪心,索性劇情推到了這,

我這麽可愛,我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行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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